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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2月3日

        马修选了一个邻近门边的位子：「你知道我要点甚麽，大卫。」

        「蜂蜜燕麦面包的羊咩咩洋葱起司生蔬潜艇堡与特大杯的重烘焙黑咖啡，收到。」他用指尖点两下自己的头之後一溜烟地进了厨房。

        大卫总是用各种奇怪的餐点名称揶揄他吃素的习惯，他也懒得再多费唇舌，於是不以为意地等待他把「羊饲料」端来。

        马修环视着四周，这间叫作芬利爵的美式餐厅是大卫的心血结晶，他早已习惯三不五时来这里吃顿饭，而且总是习惯坐吧台的「贵宾席」。但拜一场险些致命的意外所赐，很多简单的事都变得像是种奢求。

        在轮椅上的日子已超过两个礼拜，他的下肢依旧没能有动静。这些天他都在医院复健中心的两个区域来回奔波，上午他必须待在烧烫伤复健部展开千篇一律的事：为了避免身T排斥部分区域的植皮，他灼伤的左臂及两条腿必须各挨一剂抗排针；换纱布的过程总难免在赶不及结痂的新皮上撕裂几道伤口。接着在他穿妥固定皮肤用的束衣之後，治疗师会协助他伸展患部……「以免新长的皮肤会不太合身。」治疗师如是说。

        相较之下，下午的神经科复健就可Ai多了，治疗师会检测他的下半身是否已恢复知觉，并要求他在容许范围内做些重量训练。最後他必须通过一条双杠走道，让他的身T重新T验走路是怎麽回事，至今他仍只能靠手臂的支撑「走」完。

        纵使身边的人都不吝给予鼓励，他仍感觉得到自己不太乐观的病况。但最令马修感到气馁的是：他最在乎的人都因他而牺牲了一部分的生活。为了照料他的生活起居，萝l至今都没能回工作岗位；为了搬移他不听使唤的身躯前往各个目的地，大卫跟安每天少说得拨出两小时给他；而凯特也是三不五时替他张罗一堆吃喝拉撒的生活用品。对於他们的付出，除了无以复加的感激之外，还有抹也抹不去的歉疚。

        「来了。」大卫解开围裙坐到马修身旁，将特大份的餐点放到桌上。「翘PP，复健还顺利吗？」

        「老样子。」

        「嘿，振作点！你不能被这种小挫折打败。」大卫打量着他脸上的蛛丝马迹。

        「恰好相反，我今天要回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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